盛渺却鼻子一酸。
她放下手机,她想起在秦园生活的日子,她想起小陆言手术前一晚,陆怀序是那样眷恋不舍地跟她告别,可是那时她只是担心小陆言,并没有发现陆怀序的异样。
但即使一切重来,她就算知道真相,她也无法阻止陆怀序。
过去,只是过去。
现在和将来,才最重要……
盛渺没有再回陆怀序的信息,她约了秦秘书见面,她想要攻克陆怀序的话,她需要秦秘书的帮助。
秦瑜接到电话,很爽快地同意了。
她跟了陆怀序很多年,她跟盛渺也有交情,她是十分希望他们和好的。
挂上电话时,她的鼻子微酸。
她想,如果盛渺回到陆总身边,他的身体应该会康复得快一些。
下午一点,她们约在咖啡厅见面。
盛渺先到的,
她点了一杯蓝山,给秦瑜叫了惯喝的英式红茶。
秦瑜卡着点过来,身上还穿着正式的职业套装,她坐下一边给盛渺告罪:“正好来了一份急件,忙着处理。”
“这两年,秦瑜你辛苦了!”
盛渺握了握她的手,很动容地说:“陆怀序脾气不好,你平时担待些。”
秦瑜听了心里酸楚。
她反手握住盛渺的手,低低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盛渺,你知道两年前我有多怕,我多怕要亲自带着律师找你,然后将……将陆总的遗嘱交给你。现在,很好。”
秦秘书不轻易落泪的,这时泪光闪闪。
盛渺更加动容,但她很快就克制住了情绪,她轻声说:“他这两年应该是很消极的,我会再请国外专家给他治疗,但开始他未必肯听我的……秦瑜,我需要你帮我。”
秦瑜浅笑:“那有什么难的!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帮你办到。”
很长时间,盛渺没再说话。
秦瑜也没有。
她们慢慢地喝咖啡,品茶。其实这样的见面,真的很难得,一两年也不过偶尔罢了。
时间越久,越是惺惺相惜。
秦瑜只待了一个小时,她便要回公司了,盛渺待会也要去医院跟贺季棠见面,便没有挽留,只是秦瑜临走时,她将一份文件交给秦瑜。
秦瑜打开一看。
竟是一份香市的学籍卡。
名字,是她的孩子!
她百感交集不禁轻唤一声:“盛渺!”
盛渺轻声道:“我知道你一直想把孩子送到香市读书,我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你不好跟陆怀序开口,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秦瑜抱住盛渺:“盛渺谢谢!谢谢你!”
盛渺亦抱住她。
她稍稍克制了情绪,仍是低低道:“我该谢谢你,照顾了陆怀序那么久……秦瑜你知道吗,因为有你在,我才没有困在过去一直想他怎么过来的,我才能前行,才能想着未来。”
秦瑜露出一抹微笑:“行,我们都不说谢谢。”
盛渺含泪:“好!”
……
秦瑜离开。
盛渺略坐了坐也准备走了,但是她才起身,就看见久违不见的人。
是陆怀序的母亲,陆夫人。
几年未见,她整个人看着温和不少,不似从前强势了。
“渺渺,我们谈谈好吗?”
陆夫人近乎卑微的开口,她怕盛渺不同意,还特意叫了服务生过来:“咖啡冷掉了,给换一杯新的上来,我们渺渺最爱喝的是蓝山。”
服务生微笑着说好。
陆夫人又看向盛渺,乞求:“就耽误你一会儿的功夫,说一会儿的话。”
盛渺静静坐下。
陆夫人暗暗松了口气,后来服务生送咖啡过来,她也是十分殷勤的,盛渺并未给她十分的体面,她忘不了对方对她做的事情。
陆夫人失落,但她自知理亏。
她强撑了精神跟盛渺说话,她没有说出陆怀序生病的原因,她只求盛渺能陪在陆怀序身边,只求他们夫妻能团圆。
陆夫人拭泪:“你们有两个孩子,都姓陆的!盛渺,我相信你对陆怀序始终还有一份感情的,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回到陆怀序身边,他现在真的需要你。”
盛渺无法原谅她。
即使陆夫人此时,忧伤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静静看着咖啡,淡道:“陆夫人,我跟陆怀序将来如何,跟你其实是没有关系的。”
她心里也不好过。
没有人喜欢,一直背负着仇恨生活,盛渺也不例外。
她没有喝那杯咖啡。
她离开时,身后传来陆夫人失态的叫声:“渺渺!其实过去我很喜欢你!你还记得那年你在陆宅参加宴会吗,你叫我陆姨,你跟我那样亲密的……”
盛渺步子一顿。
她没有回头,她只是淡然一笑:“其实你喜欢的,只是优秀的我,只是能配得上陆怀序的人!而患上产后抑郁的我,在你看来,只是负累跟绊脚石,你迫不及待地要搬开……”
“陆姨这两个字……”
“抱歉,对我来说太久远了!
盛渺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陆夫人在咖啡厅里,失态痛哭……
盛渺把b市事情安排好,她便回了香市。
回去以后,她没有给陆怀序发一条微信,更没有给他打一个电话……后面小陆言要跟他聊天,她也是让沈清拨过去。
她就像是从陆怀序的世界,彻底消失。
开始,陆怀序觉得很好。
盛渺有了新的生活,很好……等她回到b市,他偶尔还能看见她,即使心痛还是能见面。
但是时间久了,他开始不满足。
之前盛渺的意思,她很快就会带着孩子们回到b市生活,她说会是在5月,可是五月过去了,六月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回来。
陆怀序开始焦躁。
他甚至开始失眠,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每每在夜里薄喷而出……
但他不好问她,只能每天煎熬着。
8月,夏末秋初之时。
陆怀序有个重要客户,他带着秦瑜亲自去机场接人,他的腿不方便就在车里等,秦瑜去大厅出口等人。
等待,总是无聊的。
陆怀序拿了手机,翻开相册,看盛渺跟孩子们的照片……
他正看得出神,老林忽然轻声说:“先生,太太回来了!”
“太太带着孩子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