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乐声悠扬婉转, 如一条动人的河流,在衣香鬓影间穿梭。
戈尔多靠在亚特里夏怀里,隔着几重烛火看见了一脸杀气的卡萨尔莫兰, 下意识伸手揪了揪亚特里夏的衣角“咳咳出事了。”这么说着, 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回身推了推亚特里夏, 想站得离他远一点,却发现推了半天,亚特里夏纹丝不动。戈尔多微微皱着眉抬头, 却瞧见亚特里夏那双绮丽的绿色眼睛毫不畏惧地迎上了卡萨尔莫兰渗着寒气的眼神, 似乎是打算直面后者的怒火。
戈尔多顿时后槽牙隐隐作痛“你认真的吗我父亲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亚特里夏镇定如常地说“当然。”
戈尔多“你们可千万别在这里打起来,否则我们莫兰家可丢脸丢大发了。”
亚特里夏松开他, 低头快速地把手上洁白的手套给摘了下来,顺便松了松领口“不会的。”
戈尔多“”你知道你现在的动作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吗
“讲真,光以剑术论,你和我父亲谁厉害”眼看着卡萨尔已经大跨步往这里走来,戈尔多连忙低声问了这个问题。
“以战术论, 我不及他。但如果光论剑术”亚特里夏斟酌了片刻, 说道, “我还是不及他。”
戈尔多“那你还不赶紧跑”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可是圣职者。我们会魔法。”亚特里夏淡淡地说道。其实他心里也有点慌但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慌了就可以不上了吗不存在的
戈尔多“”
戈尔多看出了亚特里夏的倔强,心想不,那是你没有领教过卡萨尔莫兰的剑术。你不懂那种脆皮法师根本来不及施法就被一剑“戳死”的痛苦。
卡萨尔莫兰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他先是目光幽深地看了这两个人一眼,然后深深地呼吸,似乎是在压制着什么片刻死寂的沉默之后, 戈尔多听见他用冰凉的语气说道“我们到外面去谈谈。”
戈尔多心中升起了一丝侥幸“嗯,谈谈好啊。是应该谈谈”也不一定要打打杀杀嘛
卡萨尔当即一个警告的眼神瞟过来“你闭嘴。”
戈尔多“”父亲极少有对他疾言厉色的时候,看来是真的气狠了。
其实如果戈尔多明明白白出柜, 卡萨尔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但上次戈尔多和亚特里夏还在暧昧期的时候,关于他们俩谈恋爱的流言就已经传遍了这个学院,卡萨尔还因此上火过,被戈尔多的极力否定给勉强安抚过去了。但是现在却发现他们俩确实是这种关系
这就不免让卡萨尔莫兰觉得恼怒了。
当然,他最恼怒的原因是,当年是他请亚特里夏来做儿子的教师的,搞了半天却是引狼入室他能不糟心吗
卡萨尔莫兰一路低气压地把俩人引到宫殿外一处僻静的地方,然后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来质问他们俩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戈尔多和亚特里夏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回答道
“一个月前。”“一年前。”
然后他俩同时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什么叫一个月前你在回国的船上不还亲了我来着吗”亚特里夏咬牙切齿地说道。
“但那个时候我还没这意思”
“没这意思你就能随便亲别人是吗”
“那是因为克劳狄”
“你再说一遍。“”亚特里夏说道,“因为谁”
之前船上的一吻,是他们至今最亲密的接触。亚特里夏本以为戈尔多就是在撩拨他,什么“为了让克劳狄和尤利安见一面”之类的全都是他找的借口。没想到,时至今日,戈尔多还是把这个理由脱口而出,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当时戈尔多确实在说实话。
少年时亚特里夏为了摆脱教皇的控制,强行动用了头骨里的力量,导致他的灵魂受伤严重,分给了克劳狄过多的权限克劳狄如果想要瞒着亚特里夏、强行侵占身体去告诉戈尔多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亚特里夏也有可能是意识不到的。
所以,那个时候,船上的一吻,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亚特里夏顿时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虽然不至于产生什么记恨的情绪但不高兴是肯定的。